那天上午10点,接住院总医师通知,明天有器官移植,让我作为取器官主刀医生的第一助手,做好准备。我马上到手术室准备一些冰块、约20001111保存液,以及抗凝肝素、灌洗液、抗生素等等,然后到病房旁边的工作间领取一套迷彩服和雨靴,出来时在走廊里碰到已经穿上了迷彩服的小八和小8,两人说说笑笑,有点兴奋。他们是刚刚分配来的硕士毕业生,将作为辅助人员,主要任务是把死囚的尸体抬上救护车。
下午1:30分,我们乘坐一辆普通中巴车准时从医院出发。车里有主刀医生,助手,还有2名辅助医生,一个洗手护士、 一个器械护士、一个随车的化验室检验员,后面紧跟一辆普通的改装中巴车,没有任何救护车的特征,车中
间设有一个可以活动的手术台,以及其他必要的输液装置。我坐在驾驶员后面的位置,不想说话。车里气氛有点活跃,医务人员在和驾驶员说笑。几个护士在和小八说些荤笑话,我们必须在摇摆的车里,在10 分钟内,剖开腹部找到人体最大的动脉,注入抗凝药物,否则,这个尸体的全部器官将由于凝血而死亡,也意味着摘取移植物手术的失败,毕竟学校刚刚毕业,没有护士的老练和世故。下午3点左右,到达某地郊区,我们接到电话,说执行死刑的警车马上过来,要我们在路边等待。我们上了那辆改装的中巴车,车里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:我赶紧戴上帽子和口罩;护士摊开器械包,准备各种器械和消毒药水;小八—声不吭坐在座位上,眼睛盯住路边。
10分钟后,来了3辆警车,一路鸣笛。我们的车紧随其后。大约走了半小时,警车停下来,我们的车子也停下。等待已久的时刻快到了,大家非常紧张,护士们默默准备器械物资,我们都没有说话,静得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。突然听
到几声沉闷的枪声,经验丰富的驾驶员大声说,赶紧下车。
小八赶紧跳下车,朝警车跑去。我在中巴车里的手术台旁,透过打开的汽车后门,看到几个穿警服的站在路边,路旁边躺着一个尸体,头部一堆血。两个警察,一个拿了个笔记本在记录着什么,一个拿了照相机,对着周边环境和尸体在拍照。过了大约半分钟,一个警察翻看了尸体后,朝小八和小8点点头。全部穿警服的工作人员即分别跳上那三辆警车,快速离开了。
小八小跑上去用一个特质头套蒙住尸体脸部(目的是防止滴血和克服恐惧心理),抬起尸体便往车上跑。小八比较瘦小,跑起来踉踉跄跄,有点吃力。我在车里接应,帮忙把尸体拉到车上。中巴车不紧不慢地开着,车里一片寂静。大家忙碌起来,气氛非常紧张,只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和偶尔的咳嗽声。因为全车人都知道,我们必须在摇摆的车里,在10分钟内剖开腹部,找到人体最大的动脉,注人抗凝药物,否则,这个尸体的全部器官将由于凝血而死亡,也就意味着摘取移植物手术的失败,那几个眼巴巴等待移植手术的病人....
..待续!